总而言之,我们的先生是一个很好的人,他本来能够把学校办的很好,倘若他不是缺少一件东西:这就是时间。他代管一个不在本处的地主的产业。他保管一所旧庄院,有四个塔楼,却早已变了许多的野鸽子窝了;他指挥那些收获干草核桃频果雀麦的事情。在夏天,我们时常去帮他的忙。那时候的功课便比较的不很无聊了。大抵所教的,都是干草或稻草的事;有许多时候,上课时间都用在收拾鸽棚,或者踏死那在雨天里从园中黄杨木篱笆间巢穴里跑出来的蜗牛。
我们的先生是理发匠。用了他的轻妙的右手,那样巧妙的画出卷尾鸟为来装饰我们写字本的手,他给本地名人剃面,如村长,牧师,律师等。我们的先生又是撞钟手。人家有婚事或洗礼,便把功课中止;他须得去撞一番钟。一阵风暴也给我们一天假;那口大钟必须去撞,以避雷雹。我们的先生又是教会的歌咏队。我们的先生又管理村里大时辰钟的事务。这是他最自负的职务了。向着太阳望一望,约略知道是什么时候,他便爬上塔顶去,打开一个大木笼,钻进轮机混杂的里面,这些秘密只有他一人知道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