没回音。那道贴着“春”字的木门上了锁,在它对面父母的主卧门白天也是锁上的,旁边是父亲的书房,事关工作、研究,更要上锁。
她闷得慌,自己跑去吃榨菜肉丝面,依然有一条免费的卤海带。
老板娘忙着煮面,墙边娃娃床上睡着几个月大的小婴儿。天花板上的风扇嗡嗡地转着,像声音浑厚的男低音,一面干活一面哼歌。小娃忽然醒来,哭了,绑着花头巾的老板娘转头哄着:“乖喔,妈妈煮面给你吃喔,爸爸呢,爸爸在哪里?”
老板从里间出来,收钱、收拾两桌碗筷,喊了他的不太灵光的弟弟来洗碗,接着牵起腰间围裙擦了擦油手,抱起小孩,大手大脚地摇起来,摇到老板娘身边:“你抱,我来弄。”
她偷偷看着这些,忽然被这店里热闹、喧哗的声音触动而眼眶一热。她不明白是什么,既而理解,是冒烟的那种热,是你喊我我叫你的那种嘈杂,是被现实抽鞭子必须没日没夜地干活才能糊口,却拥有一家人搂着护着的那股热以及婴儿身上散发的叫作“希望”的气息,是所有的门都开着的那种口无遮拦的感觉。这么世俗却这么温暖,一家人哗啦啦地一起往前奔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