三哥又挖苦我一句:“这饼真香!”
大家哄堂大笑。又一致断定:“这糖酥煎饼花儿不及母亲那有油有盐的煎饼花儿可口。”
“为什么呢?”我很感兴趣地问。
有的说,这煎饼甜得发腻,失去了做鲁中劳动人民主食的资格,因为山东人不嗜甜。
更多的却说,因为母亲的煎饼花儿引起大家对“早晨”的联想。
不是吗?那阵子,我们吃煎饼花儿,我们抢罩子灯亮儿,我们穿补丁衣服,弟弟拣哥哥的,妹妹拾姐姐的,清贫朴素,甚至不免寒酸。可我们这帮黄毛丫头、毛头小子,恰如初生的新中国,奋发向上,朝气蓬勃!我们多想再揣上煎饼,哼着“解放区的天是明朗的天”去扭大秧歌!那或许会使我们对失而复得的教书——读书权利加倍地珍视;那或许能令我们将十年创伤留下的瘢痕尽快消除;那或许使我们在大学讲堂、实验室中、手术台上,更多地想到民族殷切的期望,国家复兴的重责……
腊羊肉
/贾平凹/
1900年,庚子事变,慈禧太后怆惶出逃,避难西安,一日坐御辇经城内桥梓口坡道,闻香停车,问:何处美味?答:铺里煮羊肉。便馋涎欲滴,派人购买,尝之大喜,后赏金字招牌:“辇止坡。”
辇止坡的羊肉便是腊羊肉。本是百姓食物,太后竟也辇止;而在这以前,百姓更是早已马止、步止,故此食品更朝换代数百年流传不失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