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我想我懂你,却又不懂。”婉儿说了一句貌似自相矛盾的话。
“一切皆因那封她亲手写给我的信。”李贤用最麻木的声音说道,“她在信上说‘……若是可以选择,我情愿当年早夭的那个孩子是你,而不是我的安定思。既然你已不愿做我的儿子,我只当没有生养过你,你不过是一个弃子!幸好母亲也从未在你身上倾注过多余的关爱和期望,这份明智甚于我颁布的任何一条政令’……”
“一字一句,你记得这样清楚,明明只是看了几眼而已。”婉儿始终没忘记当日李贤读信时的情形,“她不会想到,你其实是那样在意着她,或许连你自己也不知道。这究竟是怎样的因果,我不能去想。”
“婉儿,勿妄议因果,这都是太玄妙的东西。你只需要活下去,看着这天下太平、现世安稳,等到年老的时候,儿孙绕膝,或许会有最稚嫩的孩子问你一个关于落魄太子的故事,你还会记得你的六郎……我愿足矣!”李贤清俊的侧脸蒙了一层昏黄的柔光,湛然如神祇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