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那真是远在天涯海角,在水沟的另一侧。”蠷螋说道,“那么遥远,我真希望我的孩子不会到那边去,否则非把我急死不可。”
“尽管路那么远,我还是要试着去一下。”蜣螂说完便不辞而别了。这大概算是它最彬彬有礼的骑士风度了。
在水沟边上,它邂逅了几个自己的同类,它们也都是蜣螂。
“我们住在这儿,”它们说,“我们过得十分舒坦自在!热烈欢迎您来到这片肥沃的土地上!旅途谅必使您受累了。”
“一点不错,累得够戗。我在大雨之中睡在晾晒着的亚麻床单上过夜,那份干净劲儿简直要了我的命。我站在花盆碎片底下挨风吹,那强劲的穿堂风害得我一个翅膀的关节受了风寒。能够遇见自己的同类,那真叫人精神大振。”
“您大概是从粪堆里来的吧?”最年长的那只问道。
“比那里高档得多,”蜣螂说,“我是从皇帝的马厩里来的。我一生下来就穿上了金鞋子。我这回出门旅行是肩负秘密使命的,你们不必向我打听来打听去的,我是不会泄露秘密的。”
蜣螂说着就爬到了那堆肥沃的烂泥上去,有两三个蜣螂小姐坐在那里偷偷地笑,因为它们不知道说些什么才好。
“她们都还没有订婚呢。”母亲说道。蜣螂小姐们又笑了起来,不过这一回是由于难为情的缘故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