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谢谢。那么现在……”
“……现在你想看看这一切都是怎么组装的,”蒂博接过话头去说,“最简单不过了,你看荧光屏吧。”
荧光屏上显示出一个大房间,里面摆满许多不知名的仪表和蜘蛛网般的导线。
所有的导线都集中在一个中心——一个我看不见的点上。原因很简单,这个点就是我自己!就是我的保存在恒温之中的大脑,它靠着千万条电路和导线来维持功能。
我感到有些不自在:我自己到底在哪儿呀?是在这间放着三个魔盒、教授同我谈话的屋子里呢,还是在这些十分复杂的仪器之中?最后我断定,最合乎逻辑的看法是:眼睛摆在什么地方,我就算在什么地方……
九月六日
九时整,人们接通了我同蒂博诊所工作人员米舍尔的电路,他现在正带着发报机,驱车前往我原来任教的大学。我马上就感觉出我来到了自己原来居住的城市。天气阴霾,下着毛毛细雨,行人都打着雨伞。
我请求米舍尔趁人尚未到齐以前到大礼堂去看看。我们来得正是时候,礼堂还空无一人。米舍尔走上停放玻璃盖棺材的高台。我从远处就清楚地看见了我自己,还是不久前我看惯的那个老样子。
按照我的愿望,人们给我穿的是白色西服,系的是我亲自挑选的深色领带。在灯光照耀下,我的脸显得平滑、黝黑。我简直不相信自己是五十五岁的人。总之,我对自己的仪容感到满意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