杜柏钦躺在病床上不出声。
他在医院躺了一个月,将茉雅天天都来看他。
一年多后,他还是送出了戒指。
不是母亲的那一枚。
茉雅喜极而泣。
她笑着扑上来紧紧抱住他,下巴压在他的肩上,杜柏钦闭了闭眼,心底有微微的刺痛,他知道自己做了一件正确的事情,他的婚姻就只能是这样了。
车子在楼下停稳时,司三已经侯在廊下,佣人接了他的外套,他上楼洗了澡,身体倦意隐隐,精神却很清醒,于是坐在书房看了几份公文。
看着看着不禁就有些失神。
杜柏钦俯身拉开了书桌底层的暗格,抽出一份厚厚的文档,那是詹姆斯给他的最后一份报告。
今年年初他暂时中止了詹姆斯对于他父亲案件的调查,他已经回到军情局执行另外的任务。
这份文档自他接到的那一日起,在他出院回家修养的那一段时间,反复翻阅了不知道多少遍,直到后来将它锁进抽屉,已经近半年没有看。
今夜月色温柔,他刚刚结束繁忙工作,未婚妻美丽体贴,一切都很好,只是忽然有些被沉入湖底的思绪,莫名地翻涌了起来。
杜柏钦一目十行地翻看着手上的宗卷,从第一项的调查开始,从当年那个午后的每个细节和人物开始,到国家绝密档案室的每份笔录口供,到当年事后失踪的高级陆战军官重新出现,到目标人物出现在密林中的那场交战,他一页一页地翻过去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