赛查眼珠鼓得那么大,只看见一堆鲜红的火焰。
年轻的公证人又道:“你的十万法郎支票,我盘进他事务所的十万,克拉巴龙的十万,这就是拐了三十万,不曾发觉的数目还没算进。罗甘太太急死了,恐怕有性命危险,杜·蒂埃先生整夜陪着她。杜·蒂埃不曾上当,也好险啊!罗甘磨了他个把月,要他加入地产生意,幸亏他全部资金都跟纽沁根银号做着别方面的投机。罗甘留给他太太的信简直不像话,我才看了来。客户的存款,他已经挪用了五年。为什么挪用的?为了一个情妇,叫作荷兰美人。罗甘卷逃以前半个月才离开她。那个挥金如土的女人弄到两手空空,家具给人拍卖了,还有约期票签在外面;她怕人追究,躲在王宫市场一家妓院里,昨天晚上被一个上尉谋杀了。总算老天有眼,报应得快;罗甘的家私准是她吃光的。有些女人觉得世界上没有一样动不得的东西,连公证人的事务所也敢吞掉,还了得!罗甘太太手头只剩下一些法定抵押品,坏蛋罗甘的产业全押在外面,押的钱已经超过了实际价值。事务所作价三十万。我还以为占了便宜,一开头就多付了十万,没有拿到收据;还有业务上的亏累,要拿基金和保证金去抵偿。我一提到我的十万法郎,债主还会当我跟罗甘串通呢。一个人刚开业,名誉多么要紧。我将来最多只能收回三成。想不到我年纪轻轻就栽了这么一个筋斗!一个人活到五十几岁还养女人!……老混蛋!……二十天以前,他就叫我不要娶赛查丽纳,说你马上要没有饭吃了,你看他恶毒不恶毒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