床下有一个被废弃的铁皮桶,桶里有一个空酒瓶。
“是日本清酒。”慕次说。
床上有一副凄凉的骸骨,孤零零地躺在冰冷的床上,阿初不知怎的,忽感一股分辨不清的莫名哀怨扑面而来,泪水夺眶而出。
杨慕次不说话,他的心底大约描画出了二十年前的某个细节,他用手按住了阿初抖动不止的肩膀,说:“不要太难过。”
“你知道我为什么要难过?”阿初哽咽。
“你猜测到了母亲遇害的真相。”
“说来听听。”
“这件和服想必就是母亲、母亲遇害时元凶所穿。一个居心叵测的日本女人,通过复杂的易容手术,悄悄来到上海。她蛰伏在慈云寺的地下室里,伺机而动。在这个阴暗、潮湿的洞穴里,她嫁给了她所爱的人。”
阿初的头抬起来,显然,他从自己所了解的事件中,没有解读到这一段细节。
“这件和服是日本少女的花嫁服,做工精致,色彩艳丽,粉色樱花代表春天,振袖代表少女,花嫁新娘装是日本女性一生中最美丽的时刻。而她却把花嫁服丢弃在阴暗的洞穴里,她一定是在这里完成了她少女的心愿。她的情人却被她残忍地永远地留在了这里……”
“你错了。留在这里的不是她的情人,而是我们的母亲,亲生母亲。”阿初情绪有些失控,他心中压抑、隐藏很久的痛楚骤然间引爆,悲苦之情一泻千里。“这副遗骨,是一名年轻的女性,她是被人用非人道的、极端残忍的杀人手段所杀害的!她是被虐杀的!她是被人腰斩的!这些变态的畜生!我要他们付出这一生最惨痛的代价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