而自上次召见,自陈著作,面谕以进呈所著书籍,以故迭次谕旨,及新法各条,详细章程,皆伊所进书中语也。⑼
据此,孔祥吉指出:“近年来,随着戊戌变法史研究的深入,有相当一部分学者对康有为在百日维新中的重要作用表示怀疑;还有的认为,康有为本来不是变法运动的主角,康的作用似乎是政变后他和弟子梁启超大造舆论而得到的等等。当我们阅读唐氏上述日记后,这些所谓的‘新论’便会不攻自破了。”⑽唐垣日记所披露的康有为“‘自上次召见,自陈著作,面谕以进呈所著书籍,以故迭次谕旨,及新法各条,详细章程,皆伊所进书中语也。’说明康有为在变法期间的重要建议,非但得到了光绪皇帝的重视,而且作为迭次谕旨颁行。可见,光绪皇帝对康有为的确是言听计从。那种认为光绪皇帝对康氏‘关系暧昧’,‘并非言听计从’的观点实在是局外人之谈,与事实不符。”⑾
孔祥吉是著名的戊戌变法研究家,对清末日记的研究颇有心得。遗憾的是,由于研究方法的落后、观念的陈旧,使“橘生淮南则为橘,生于淮北则为枳,叶徒相似,其实味不同。所以然者何?水土异也。”如果回到戊戌变法现场“走”一趟,就会发现,身为基层官员的唐垣所记载的康有为“自上次召见,自陈著作,面谕以进呈所著书籍,以故迭次谕旨,及新法各条,详细章程,皆伊所进书中语也”,不过是对当时社会流言的记录。苏继祖在《清廷戊戌朝变记》里写道:“正月以来,都中上自王公,下及士庶,众口哗然,谣言四起,多由显者口中传出,故信之者众;弹章纷纷不绝,至此时(指召见康有为)以后更甚于前矣。朝野议论无处不谈康有为,内言传于外,外言又传于内,愈出愈奇,不值识者一笑。”⑿有些谣言更是离奇,如京中有裁撤六部九卿,而设立鬼子衙门,用鬼子办事之谣;有老迈昏庸之堂官、司官“焦急欲死者,惟有诅谤皇上,痛骂康有为而已”。对于唐垣的《留庵日钞》的真实性,孔祥吉也认为不可盲从,他承认:唐垣所记“并非……原始档案,故而亦有其失误处。”⒀