我跟着楚雄伯沿着一条陌生的小路,去桃叶曾经住过的房子。楚雄伯说,自从桃叶在这儿住了两年,这儿的姑娘变了不少。黄州的姑娘说话高腔高调让人听不顺耳,就标云岗这儿,大小女人一开口,每个字都是水灵灵的。
在一片平整的麦地边,我们站住了。楚雄伯说,桃叶以前就住在这儿,后来搞学大寨运动,将房屋拆了,改成庄稼地。地边的斜坡上有大片茂密的竹林。楚雄伯说,这是当年桃叶最爱待的地方。他记得桃叶说过,青滩那儿见不到大片的竹林。我告诉楚雄伯,确实如此。
地里有一些比麦子还高的野麦。
楚雄伯习惯地钻进麦地,信手拔起一棵野麦。
我朝那边的竹林走去。
在竹林里,我看见一个熟悉的人影。
父亲正站在一棵表皮有些枯黄的老竹子旁边,竹子上,一道道刀痕清晰可辨,最上面的一道似乎是刚刚刻上的。
相互看了一眼,父亲说:“你是不是对我很失望?”
我沉默了一阵才说:“曾经是,现在我只为妈妈难过。”
楚雄伯走进竹林,见到我父亲他就笑起来:“你还忘不了这儿,那两年桃叶和你在这竹林里唱歌,可让我们羡慕死了。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