白一起身走到小桌边给自己倒了杯水,把药盒里的药拿出来咽了:“嗯。”
“江非寒算一个。”沈骆迟冷静地分析着,“还有什么?”
白一不说话。
过了一会儿,沈骆迟轻轻出声:“你妈妈,对不对?”
白一依然沉默,只手指倏地收紧,扣紧了玻璃杯壁。
白一的印象里,母亲是一个很温柔的人,会插花、会烘焙、会把家里打理得井井有条。
母亲总是对她说,人活在这世上,不是活给别人看的,是活给自己看的。但是,她应该争取不辜负任何人。
她小时候淘气又聪明,七岁的时候在棋院玩似的下了局棋,根本没怎么认真,国内顶尖的象棋宗师谢鹤就登门拜访,执意要无偿收她为徒。
要知道,在那之前,谢鹤门下根本没有收过女棋手。
不是谢鹤重男轻女,而是在当时真的没有女棋手能达到谢鹤心里的标准。
即使这样,她记得母亲也始终表现得不卑不亢,只是很平静从容地问她:“你自己怎么想呢?”
之后,她进了方圆棋院。
谢鹤年事已高,没过多久就把她托付给了项旭教习。
再然后,就是世人皆知的,白一不出所料地步步登高,光芒万丈。
她知道母亲的身体一直不好,但在最辉煌的那段时间,她必须全国各地跑棋赛,忙得脚不沾地,回家的时间也因此少了许多。她不知道母亲开不开心,因为母亲永远笑着,但她想,自己应该成了母亲的骄傲吧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