啪!妻子手中的茶杯和托盘落地,都碎了。他看了妻子一眼,敏感地意识到了什么,又盯住老战友,声音有些颤抖地问:“和振武……有关?”
老战友点了一下头,他呆住了。
许维昌看了女主人一眼,低声问:“她……没告诉过你?”
老公安局长颓然地坐在沙发上,许久,才吃力地摇了摇头。
“她的家,当年掩护过我……三年自然灾害时期,我亲自到南方乡下把她接来。她是个不幸的女人,丈夫死后,再没嫁人,孑然一身……”
女主人扑到了他跟前:“那么她已经死了,不存在原告了?没人会替她打官司了?”
许维昌盯着女主人看了半天,肯定地回答:“有人替她打官司。”
“她的什么人?干什么的?”
“我。”
“……”
女主人一步步从他跟前退了开去。
“我已经无颜再回到当年养伤的那个南方乡村……希望你们……谅解我……”
他慢慢站起身,也不告辞,默默地走了。
“老高,你……你得为孩子想主意呀!”她又扑向丈夫。
“让我……安静……一会儿……”老公安局长将妻子推开了。
妻子跑进卧室,坐在床上,双手捧着脸绝望地哭起来。老公安局长仿佛没有听到妻子的哭声,一动不动。落地式台灯的灯光,侧映在他脸上,使他脸上的每条皱纹,都仿佛一个形容词,清晰地描写出了他脸上的全部老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