声音又放低了:“同志们全知道,我们当前唯一非扑灭不可的敌人,就是日本帝国主义的军阀、政客、资本家,为日本帝国主义做走狗的‘满洲’军阀、官吏、地主、土豪、劣绅……他们是无耻的东西……他们是企图破坏、阻碍劳苦大众的革命发展;他们企图永久使弱小民族、劳苦工农和士兵阶级,永世千年,子子孙孙,在他们的地狱里生活!为他们做牛马,做奴隶……”
声音震荡着气流,震荡着围墙外面的树林,深深地,深深地向四围山谷里去消没……
“……我们有的从农民里来的;有的从军队里来的;更有的是从别的绺子上来的……我们这样辛辛苦苦,忍饥挨饿,集合到一起,浴着血来和我们的敌人斗争。为什么呢?这是偶然吗?全不是的,这是我们的敌人将我们逼成这样!敌人他们要消灭我们的力量!……要回头想一想吧,你们在军营里,你们的长官全是怎样的啦?他们抽‘大烟’,他们娶‘小老婆’,他们每月还要从你们那几元钱的饷钱里揩油水。他们向士兵们使用军法,自己却做着诸种犯法的事。他们自己做错了事来拿你们枪毙,好证明他们的军法无私!他们的亲族可以做官,他们可以使用士兵们的劳力来换他们的荣誉;他们可以将你们的两腿打得皮破肉开,而后再用两个鸡子来收买你们的心!他们会说更好听的迷汤话。当他们到前敌的时候,他们向你们打善意,做兄弟称呼。那是怕你给他们枪子吃!平常他们会像猪一样地待着你们,向你们卖弄着威风!你们一千一万个死灭,那是不被谁注意的;你们忍饥受寒,那是没人同情的,因为你们在民众的脑袋里被憎恶了,在大众的温情里被摒弃了!你们一样也是有血,有肉,有温情的身体,有聪明的脑袋。但是贫穷鞭打着你们,碾轧着你们,驱逐你们去当兵,去死在没有代价的枪炮下面,去筑成资产阶级的堡垒,做成资产阶级走狗军阀们的工具,一无所知地,大量屠杀着自己同一阶级的弟兄!这是怎样可悲的呀?……过去,受着那些狗东西长官们的压榨已经够了!而今呢,又增了两层的日本兵的压迫……当过兵的弟兄们,你们现在是做了为劳苦大众,为全世界弱小民族争自由、争平等的好汉了!这是露脸的呀!我们一定……一定要和压榨过我们的,那些狗东西们斗争!同志们……斗争啊……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