抹了抹额头,微微渗出汗来,不知是爬楼梯热的,还是自己吓自己的,总而言之,这茶室老少不宜,建这个茶室的清源人,可绝不是个什么好客之人。估计清源当家不易,实在想一个人静一静,就躲这里来。反正爹娘年事已高,腿脚不利索,上不来;孩子腿脚太短,上不来;孩子他娘抱着孩子不方便,也上不来。
楼上的光竟出乎意料的洁净与柔和。紫竹泼洒在细条竹窗上,纸窗粉壁,春光剪影,我愣住了,造这段光影的人,必有一处柔软的心地,不见得就是我刚才一路咒骂的那样冰冻三尺之寒,不禁暗喊惭愧。进茶室却抱有轻忽之心,不敬主人,小小一段楼梯就彻底暴露了我这个浅薄的茶人。
芙美子老师曾有教诲:自视聪明,便只能看到自己心眼中的茶室,创立人建造茶室的本怀是什么,他打造了一个什么样的世界,希望传递什么样的感悟给其他茶人,诸如此类的宝贵收获,自视聪明的茶人无缘获得,也没有资格见证。茶人唯有对茶室完全开放,才能看见真正的茶室。
我站在茶室入口微微鞠躬,对细竹圆月窗道歉:创立松茶室的太老大人,松居佑树今日有幸拜访您的茶室,妄自揣测主人,实在愧为茶人,请您老宽恕则个!请您容许我向您的茶室学习!